韦祎:《权力与文化:北魏名士之风的盛行》,2021

儒、释、道思想资源在北魏社会并行,北魏并非学人所谓“未染清言之风”。通过墓志定型化,北魏权力高层在墓志书写中选择玄学名士形象,利用权力使之成为文化认同。其背后反映了北魏孝文帝欲继承汉晋传统,构建门阀社会,在文化上与南朝争夺正统地位,标榜政权合法性的意图。

在孝文帝打造北魏门阀社会过程中,外戚出身,凭借军功跻身权力核心的弘农杨氏迎合了这一潮流。杨氏一族通过任职本乡、荣归故里、风光归葬等行为,在政治权力支持下构建“弘农华阴习仙里”郡望。杨氏两房支所经营中心均为中央,在墓志书写中选择玄学名士形象,迎合统治者喜好,从而稳固家族政治地位。

北魏利用政治权力从上到下建构起以鲜卑贵族为核心的士族社会,以当世荣宦为标准划分门第。汉人大族积极经营社会关系网络,努力提高家族地位。而社会交往强化了对名士的认同,推动名士之风大盛。浮华的世风与门第的固化激化了社会矛盾,北魏因此走向分裂与灭亡。与南朝不同,北魏皇权强大,所构建的门阀社会乃是变形化的魏晋士族社会,士族具有官僚色彩。因用人需要,北魏也继承了秀孝和学校制度,寒门子弟能够凭借才学依附皇权得到晋升。“学优而仕”的观念得到广泛认同,才学取士和考试制度为科举制的到来奠定基础。